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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國策附錄

   劉向書錄

  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言:所校中戰國策書,中書餘卷,錯亂相糅莒。又有國別者八篇,少不足。臣向因國別者,略以時次之,分別不以序者以相補,除復重,得三十三篇。本字多誤脫為半字,以「趙」為「肖」,以「齊」為「立」,如此字〔一〕者多。中書本號,或曰國策,或曰國事,或曰短長,或曰事語,或曰長書,或曰脩書。臣向以為戰國時,游士輔所用之國,為之策謀,宜為戰國策。其事繼春秋以後,訖楚、漢之起,二百四十五年間之事皆定,以殺青,書可繕寫。

〔一〕 姚本「字」,一本作「類」字。

  敘曰〔一〕:周室自文、武始興,崇道德,隆禮義,設辟雍泮宮庠序之教,陳禮樂弦歌移風之化。敘人倫,正夫婦,天下莫不曉然。論孝悌之義,惇篤之行,故行義之道滿乎天下,卒致之刑錯四十餘年。遠方慕義,莫不賓服,雅頌歌詠,以思其德。下及〔二〕康、昭之後,雖有衰德,其綱紀尚明。及春秋時,已四五百載矣,然其餘業遺烈,流而未滅。五伯之起,尊事周室。五伯之後,時君雖無德,人臣輔其君者,若鄭之子產,晉之叔向,齊之晏嬰,挾君輔政,以並立於中國,猶以義相支持,歌說以相感,聘覲以相交,期會〔三〕以相一,盟誓以相救。天子之命,猶有所行。會享之國,猶有所恥。小國得有所依,百姓得有所息。故孔子曰:「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?」周之流化,豈不大哉!及春秋之後,眾賢輔國者既沒,而禮義衰矣。孔子雖論詩、書,定禮、樂,王道粲然分明,以匹夫無勢,化之者七十二人而已,皆天下之俊也,時君莫尚之。是以王道遂用不興。故曰:「非威不立,非勢不行。」

〔一〕 姚本集,「曰」下有「夫」字。

〔二〕 姚本劉作「其德下及」。曾作「德下及」。錢作「以思其德下及」。集作「其恩德下及」。記本「以思其德」,一作「恩德其上」。「下及」,一無「下」字。

〔三〕 姚本集作「朝會」。

  仲尼既沒之後,田氏取齊,六卿分晉,道德大廢,上下失序。至秦孝公,捐禮讓而貴戰爭,棄仁義而用詐譎,苟以取強而已矣。夫篡盜之人,列〔一〕為侯〔二〕王;詐譎之國,興立〔三〕為強。是以傳〔四〕相放效,後生師之,遂相吞滅,并大兼小,暴師經歲,流血滿野,父子不相親,兄弟不相安,夫婦離散,莫保其命,湣然道德絕矣。晚世益甚,萬乘之國七,千乘之國五,敵侔爭權,蓋〔五〕為戰國。貪饕無恥,競進無厭;國異政教,各自制斷;上無天子,下無方伯;力功〔六〕爭強,勝者為右;兵革不休,詐偽並起。當此之時,雖有道德,不得施謀;有設之強〔七〕,負阻而恃固;連與交質,重約結誓,以守其國。故孟子、孫卿儒術之士,棄捐於世,而游說權謀之徒,見貴於俗。是以蘇秦、張儀、公孫衍、陳軫、代、厲之屬,生從橫短長之說,左右傾側。蘇秦為從,張儀為橫;橫則秦帝,從則楚王;所在國重,所去國輕。

〔一〕 姚本錢、劉同。曾作「例」。

〔二〕 札記今本誤重「侯」字。

〔三〕 姚本錢、集作「立」。曾作「兵」。

〔四〕 姚本一作「轉」。 鮑本「傳」作「轉」。○

〔五〕 鮑本「蓋」作「盡」。○

〔六〕 姚本曾、集作「巧」。劉作「功」。

〔七〕 鮑本「不得施謀,有設之強」作「不得施設,有謀之強」。○

  然當此之時,秦國最雄,諸侯方弱〔一〕,蘇秦結〔二〕之,時六國為一,以儐背秦。秦人恐懼,不敢闚兵於關中,天下不交兵者,二十有九年。然秦國勢便形利,權謀之士,咸先馳之。蘇秦初欲橫,秦弗用,故東合從。及蘇秦死後,張儀連橫,諸侯聽之,西向事秦。是故始皇因四塞之固〔三〕,據崤、函之阻,跨隴、蜀之饒,聽眾人之策,乘六世之烈,以蠶食六國,兼諸侯〔四〕,并有天下。杖於謀詐〔五〕之弊,終於〔六〕信篤之誠,無道德之教,仁義之化,以綴天下之心。任刑罰以為治,信小術以為道。遂燔燒詩書,坑殺儒士,上小堯、舜,下邈三王。二世愈甚,惠不下施,情不上達;君臣相疑,骨肉相疏;化道淺薄,綱紀壞敗;民不見義,而懸於不寧。撫天下十四歲,天下大潰,詐偽之弊也。其比王德,豈不遠哉!孔子曰:「道之以政,齊之以刑,民免而無恥;道之以德,齊之以禮,有恥且格〔七〕。」夫使天下有所恥,故化可致也。苟以詐偽偷活取容,自上為之,何以率下?秦之敗也,不亦宜乎!

〔一〕 姚本集、曾無「弱」字。

〔二〕 姚本錢、劉,「結」下有「從」字。

〔三〕 鮑本「固」作「國」。○

〔四〕 姚本一本下有「而」字。

〔五〕 鮑本「謀詐」作「詐謀」。○

〔六〕 鮑本「於」作「無」。○ 札記今本「於」作「無」。丕烈案:「無」字是也。

〔七〕 札記今本「格」誤「假」。

  戰國之時,君德淺薄,為之謀策者,不得不因勢而為資,據時而為〔一〕。故其謀,扶急持傾,為一切之權,雖不可以臨國〔二〕教化,兵革〔三〕救急之勢也。皆高才秀士,度時君之所能行,出奇策異智,轉危為安,運亡為存,亦可喜。皆可觀。護左都水使者光祿大夫臣向所校戰國策書錄。

〔一〕 姚本脫字。

〔二〕 鮑本無「國」字。○

〔三〕 姚本錢,「革」下有「亦」字。

   曾子固序

  劉向所定著戰國策三十三篇,崇文總目稱十一篇者闕。臣訪之士大夫家,始盡得其書,正其誤謬,而疑其不可考者,然後戰國策三十三篇復完。

  敘曰:向敘此書,言周之先,明教化,修法度,所以大治。及其後,詐謀用而仁義之路塞,所以大亂。其說既美矣。率〔一〕以謂此書,戰國之謀士,度時君之所能行,不得不然,則可謂惑於流俗而不篤於自信者也。

〔一〕 鮑本「率」作「卒」。○

  夫孔、孟之時,去周之初,已數百歲,其舊法已亡,其舊俗已熄久矣。二子乃獨明先王之道,以為不可改者,豈將強天下之主以後世之所不可為哉?亦將因其所遇之時,所遭之變,而為當世之法,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也〔一〕。二帝三王之治,其變固殊,其法固異,而其為國家天下之意,本末先後未嘗不同也。二子之道,如是而已。蓋法者所以適變也,不必盡同;道者所以立本也,不可不一。此理之不易者也。故二子者守此,豈好為異論哉?能勿苟而已矣。可謂不惑於流俗而篤於自信者也。

〔一〕 鮑本無「也」字。○

  戰國之游士則不然,不知道之可信,而樂於說之易合。其設心注意,偷為一切之計而已。故論詐之便而諱其敗,言戰之善而蔽其患。其相率而為之者,莫不有利焉而不勝其害也,有得焉而不勝其失也。卒至蘇秦、商鞅、孫臏、吳起、李斯之徒以亡其身,而諸侯及秦用之,亦滅其國。其為世之大禍明矣,而俗猶莫之悟也。惟先王之道,因時適變,法〔一〕不同而考之無疵,用之無敝,故古之聖賢,未有以此而易彼也。

〔一〕 鮑本「法」上有「為」字。○

  或曰,邪說之害正也,宜放而絕之。則此書之不泯,不泯〔一〕其可乎?對曰,君子之禁邪說也,固將明其說於天下。使當世之人,皆知其說之不可從,然後以禁則齊;使後世之人,皆知其說之不可為,然後以戒則明。豈必滅其籍哉?放而絕之,莫善於是。故孟子之書,有為神農之言者,有為墨子之言者,皆著而非之。至於此書之作,則上繼春秋,下至秦、漢之起,二百四五十年之間,載其行事,固不得而廢也。

〔一〕 鮑本「不泯」兩字不重。○ 札記今本「不泯」兩字不重。

  此書有高誘注者二十一篇,或曰三十二篇。崇文總目存者八篇,今存者十篇云。編校史館書籍臣曾鞏序。〔一〕

〔一〕 札記今本在首,鮑本在劉向序錄下。吳氏識此序後云:「國策劉向校定本,高誘注,曾鞏重校,凡浙、建、括蒼本,皆據曾所定。剡川姚宏續校注最后出。予見姚注凡兩本,其一冠以目錄、劉序,而置曾序于卷末;其一冠以曾序,而劉序次之。蓋先劉氏者,元本也;先曾氏者,重校本也。」丕烈案:當在此與下李文叔諸跋連者為是。今本在首,影抄梁溪安氏本如此。據吳氏云,知為姚氏一本,然亦非鮑本,尤誤。

   孫元忠書閣〔一〕本戰國策後

  臣自元祐元年十二月入館,即取曾鞏三次所校定本,及蘇頌、錢藻等不足本。又借劉敞手校書肆印賣本參考。比鞏所校,補去是正凡三百五十四字。八年,再用諸本及集賢院新本校,又得一百九十六字,共五伯〔二〕五十籤。遂為定本,可以修寫黃本入秘閣。集賢本最脫漏〔三〕,然亦間得一兩字。癸酉歲臣朴校定。右十一月十六日書閣本後孫元忠

〔一〕 札記今本「閣」誤「閤」。下同。吳引不誤。

〔二〕 札記今本「伯」作「百」。吳引作「百」。

〔三〕 札記今本「漏」誤「誤」。吳引不誤。

   孫元忠記劉原〔一〕父語

  此書舛誤特多,率一歲再三讀,略以意屬之而已。比劉原父云:「吾老當得定本正之否耶?」

〔一〕 札記今本「原」誤「元」。吳引不誤。

   姚宏題

  右戰國策,隋經籍志:三十四卷,劉向錄;高誘注,止二十一卷;漢京兆尹延篤論一卷。唐藝文志,劉向所錄已闕二卷,高誘注乃增十一卷,延叔堅之論尚存。今世所傳三十三卷。崇文總目高誘注八篇,今十篇,第一、第五闕。前八卷,後三十二、三十三,通有十篇。武安君事,在中山卷末,不知所謂。叔堅之論,今他書時見一二。舊本有未經曾南豐校定者,舛誤尤不可讀。南豐所校,乃今所行。都下建陽刻本,皆祖南豐,互有失得。

  余頃於會稽得孫元忠所校於其族子愨,殊為疏略。後再扣〔一〕之,復出一本,有元忠跋,并標出錢、劉諸公手校字,比前本雖加詳,然不能無疑焉。如用「」、「●」字,皆武后字,恐唐人傳寫相承如此。諸公校書,改用此字,殊所不解。竇苹作唐史釋音,釋武后字,內「」字云,古字,見戰國策。不知何所據云然?然「」乃古「地」字。又「」字,見亢倉子、鶡冠子,或有自來;至於「●」字,亦豈出於古歟?幽州僧行均切韻訓詁,以此二字皆古文,豈別有所見耶?孫舊云五百五十籤,數字雖過之,然間有謬誤,似非元書也。括蒼所刊,因舊無甚增損〔二〕。余萃諸本,校定離次之,總四百八十餘條。太史公所採,九十餘條,其事異者,止五、六條。太史公用字〔三〕,每篇間有異〔四〕者,或見於他書,可以是正,悉注於旁。辨「●水」之為「漬水」,「案」字之為語助,與夫不題校人,并題續注者,皆余所益也。正文遺逸,如司馬貞引「馬犯謂周君」、徐廣引「韓兵入西周」、李善引「呂不韋言周三十七王」、歐陽詢引「蘇秦謂元戎以鐵為矢」、史記正義「竭石九門,本有宮室以居」、春秋後語:「武靈王游大陵夢處女鼓瑟」之類,略可見者如此,今本所無也。至如「張儀說惠王」乃韓非初見秦,「厲憐王」引詩乃韓嬰外傳,後人不可得而質矣。先〔五〕秦古書,見於世者無幾。而余居窮鄉,無書可檢閱,訪春秋後語,數年方得之,然不為無補。尚覬採,老得定本,無劉公之遺恨。紹興丙寅中秋,剡川姚宏伯聲父題。〔六〕

〔一〕 札記今本「扣」誤「叩」。吳引不誤。

〔二〕 札記今本「損」誤「採」。吳引不誤。

〔三〕 札記今本「字」誤「事」。吳引不誤。

〔四〕 札記今本脫「異」字。吳引不誤。

〔五〕 札記吳引無「先」字。丕烈案:無者誤脫也。

〔六〕 札記今本此後有跋云,戰國策經鮑彪殽亂,非復高誘原本,而剡川姚宏較正本,博采春秋後語諸書,吳正傳駮正鮑注,最後得此本,歎其絕佳。且謂於時蓄之者鮮矣。此本乃伯聲較本,又經前輩勘對疑誤,采正傳補注,標舉行間。天啟中,以二十千購之梁溪安氏,不啻獲一珍珠船也。無何,又得善本於梁溪高氏,楮墨精好,此本遂次而居乙。每一摩,不免以積薪自哂。要之此兩本,實為雙璧,闕一固不可也。崇禎庚午七月曝書於榮木樓。□翁謹識。又有跋云,戰國策世傳鮑彪注者,求吳師道駮正本,已屬希有,況古本哉!錢遵王假余此本,係姚宏較刻,高誘注,蓋得之於□翁宗伯者。不特開卷便有東、西周之異,全本篇次前後,章句煩簡,亦與今本迥不相侔,真奇書也。因命友印錄此冊。原本經前輩勘對疑誤,采正傳補注,標舉行間,宜并存之,一時未遑也。□翁云,天啟中得此於梁溪安氏,無何,又得善本于梁溪高氏。今此本具在,已出尋常百倍,不知高氏本又復何如耳?戊戌孟春六日錄校并識,虞山陸貽典。庚寅冬,□翁絳雲樓災,其所藏書,俱盡於咸陽之炬。不謂高氏本尚在人間?林宗葉君印錄一本,假余,較此頗多是正,而摹寫訛字,猝未深辨,并一一校入,尚擬借原本更一訂定也。戊戌季冬六日校畢記。己亥春,從錢氏借高氏原本,校前十九●。孟冬暇日,過毛氏目耕樓,借印錄高氏本,校畢,此書始為全璧云。敕先。丕烈案:此雅雨堂本之原委也,覽之而與宋槧不同之故憭然矣。

   姚寬書

  右戰國策,隋經籍志:三十四卷,劉向錄;高誘註,止二十卷;漢京兆尹延篤論一卷。唐藝文志,劉向錄已闕二卷,高誘註乃增十一卷,延篤論時尚存。今所傳三十三卷。崇文總目高誘註八篇,印本存者有十篇。武安君事在中山卷末,不詳所謂。延篤論今亡矣。其未曾經曾南豐校定者,舛誤尤不可讀。其浙、建原小字刊行者,皆南豐所校本也。括蒼耿氏所刊〔一〕,鹵莽尤甚。宣和間,得館中孫固、孫覺、錢藻、曾鞏、劉敞、蘇頌、集賢院共七本〔二〕,晚得晁以道本,并校之,所得十二焉。如用「」、「●」字,皆武后字,恐唐人相承如此。諸公校書,改用此字,殊不可解。竇苹作唐書,釋武后用「」字,云古字,字見戰國策。不知何所據而云然?「」乃古地字。又「」字,見亢倉子、鶡冠子,或有自來;至於「●」字,幽州僧行均作切韻訓詁,以此二字云古文,豈別有所見耶?太史公所採九十三事,內不同者五〔三〕。韓非子十五事,說苑六事,新序九事,呂氏春秋一事,韓詩外傳一事,皇甫謐高士傳三事,越絕書記李園一事,甚異。如正文遺逸引戰國策者,司馬貞隱五事〔四〕,廣韻七事〔五〕,玉篇一事〔六〕,太平御覽二事〔七〕,元和姓纂一事,〔八〕春秋後語二事〔九〕,後漢地理志一事〔一○〕,後漢第八贊一事〔一一〕,藝文類聚一事〔一二〕,北堂書鈔一事〔一三〕,徐廣注史記一事〔一四〕,張守節正義一事〔一五〕,舊戰國策一事,〔一六〕李善注文選一事〔一七〕,皆今本所無也。至如「張儀說惠王」乃韓非子初見秦書,「厲憐王」引詩乃韓詩外傳,既無古書可以考證,第嘆息而已。某以所聞見,以為集注,補高誘之亡云。上章執徐仲冬朔日,會稽姚寬書。

〔一〕 札記丕烈案:紹興四年十月,耿延禧百順刻吳本,附其序,今不列。

〔二〕 札記丕烈案:此有互異,今不可考。

〔三〕 札記丕烈案:以下所列事數,今數之,多不合者,未詳姚意何云也。

〔四〕 札記自注云:「豫讓擊襄子之衣,衣盡血」;「呂不韋言周凡三十七王」;「白圭為中山將,亡六城,還拔中山」;「馬犯謂周君」;「馬犯謂梁王,云王病愈(作「癒」字)」。

〔五〕 札記自注云:「晉有大夫芬質(音撫文切)、羋千者,著書顯名」;「安陵丑」;「雍門」;「周中大夫藍諸」;「晉有亥唐」;「趙有大夫●賈(音肇,訓門也)」;「齊威王時,有左執法公旗番」。

〔六〕 札記自注云:「驥仰而噴,鼓鼻也」。

〔七〕 札記自注云:「涸若耶以取銅,破●山而出錫」;「廊廟之椽,非一木之枝;先王之法,非一士之智」。

〔八〕 札記自注云:引風俗通云,「晉大夫芸賢」。

〔九〕 札記自注云:「趙武靈王遊大陵,夢處女鼓瑟」;「平原君躄者(注云,躄,攣跛之名)」。

〔一○〕札記自注云:「東城九門(注云,碣石山在縣界)」。

〔一一〕札記自注云:「廉頗為人勇鷙而好士」。

〔一二〕札記自注云:「蘇秦為楚合從,元戎以為矢,長八寸,一弩十矢俱發」。

〔一三〕札記自注云:「楚人以弱弓微繳,加歸雁之上者」。

〔一四〕札記自注云:「韓兵入西周,令成君辨說秦求救」。

〔一五〕札記自注云:「碣石九門,本有宮室以居」。

〔一六〕札記自注云:「羅尚見秦王曰,秦四塞之險,利於守,不利於戰」。

〔一七〕札記自注云:「蘇秦說孟嘗君曰,秦四塞之國(高誘注云,四面有山關之固,故曰四塞之國也)」。

  右此序題姚寬撰,有手寫附于姚註本者,文皆與宏序同。特疏列逸文加詳。考其歲月則在後,乃知姚氏兄弟皆嘗用意此書。寬所註者,今未之見,不知視宏又何如也?因全錄著之左方,以俟考者。吳師道識。〔一〕

〔一〕 札記丕烈案:兩序大同小異,此即伯聲所撰,而令威曾書之耳。當是有人見其本而寫附也。未詳兩孰為先后?要非令威撰,末題姚寬書,而吳氏遽云題姚寬撰,是其誤。又云,乃知姚氏兄弟皆嘗用意此書云云,亦不然。假使令威自有注,不容此序中不及伯聲校一字也。所錄逸文雖加詳,然不及刻本之謹嚴,往往有非策文而沿他書之誤者,亦有在今策文中而失檢者,或其初與!今仍全錄,并吳氏跋語而辨之,庶有考焉。

   鮑彪序附兩則

  國策,史家流也。其文辯,有煥而明,有婉而微,有約而深,太史公之所考本也。自漢稱為戰國策,雜以短長之號,而有蘇、張縱橫之說。學者諱之置不論,非也。夫史氏之法,具記一時事辭,善惡必書,初無所決擇。楚曰檮杌,書惡也。魯曰春秋,善惡兼也。司馬史記,班固漢書,有佞幸等列傳,學者豈以是為不正,一舉而棄之哉?矧此書,若張孟談、魯仲連發策之慷慨,諒毅、觸讋納說之從容,養叔之息射,保功莫大焉;越人之投石,謀賢莫尚焉;王斗之愛縠,憂國莫重焉。諸如此類不一,皆有合先王正道,孔、孟之所不能違也。若之何置之?曾鞏之序美矣,而謂禁邪說者,固將明其說於天下,則亦求其故而為之說,非此書指也。

  起秦迄今千四百歲,由學者不習,或衍或脫,或後先失次,故「肖」、「立」半字,時次相糅,劉向已病之矣。舊有高誘注,既疏略無所稽據,注又不全,浸微浸滅,殆於不存。彪於是考史記諸書為之注,定其章條,正其衍說,而存其舊,慎之也。地理本之漢志,無則缺;字訓本之說文,無則稱猶。雜出諸書,亦別名之。人姓名多不傳見,欲顯其所說,故繫之一國。亦時有論說,以翊宣教化,可以正一史之謬,備七略之缺。以之論是非,辨得失,而考興亡,亦有補於世。紹興十七年丁卯仲冬二十有一日辛巳冬至縉雲鮑彪序。

  劉氏定著三十三篇,東周一、西周一、秦五、齊六、楚四、趙四、魏四、韓三、燕三、宋衛一、中山一。今按,西周,正統也,不得後於東周,定為首卷。

  彪校此書,四易稿而後繕寫。己巳仲春重校,始知東周策「嚴氏之賊,陽豎與焉」為韓策嚴遂、陽豎〔一〕也。先哲言,校書如塵埃風葉,隨掃隨有。豈不信哉?尚有舛謬,以俟君子。十一日書。

〔一〕 鮑本正曰:嚴遂、陽豎事有差互,說見周、韓策。

   吳師道序

  先秦之書,惟戰國策最古,文最訛舛,自劉向校定已病之。南豐曾鞏再校,亦疑其不可考者。後漢高誘為注,宋尚書郎括蒼鮑彪詆其疏略繆妄,乃序次章條,補正脫誤,時出己見論說,其用意甚勤。愚嘗並取而讀之,高氏之疏略信矣,若繆妄,則鮑氏自謂也。東萊呂子大事記,間取鮑說而序次之,世亦或從之。若其繆誤,雖未嘗顯列,而因此考彼,居然自見,遂益得其詳焉。蓋鮑專以史記為據,馬遷之作,固采之是書,不同者當互相正,史安得全是哉?事莫大於存古,學莫善於闕疑。夫子作春秋,仍夏五殘文;漢儒校經,未嘗去本字,但云「某當作某,某讀如某」,示謹重也。古書字多假借,音亦相通。鮑直去本文,徑加改字,豈傳疑存舊之意哉?比事次時,當有明徵,其不可定知者,闕焉可也,豈必強為傅會乎?

  又其所引書,止於淮南子、後漢志、說文、集韻,多摭彼書之見聞,不問本字之當否。史注自裴、徐氏外,索隱、正義皆不之引,而通鑑諸書亦莫考。淺陋如是,其致誤固宜。顧乃極詆高氏以陳賈為孟子書所稱,以伐燕為齊宣,用是發憤更注;不思宣王伐燕,乃孟子明文,宣、閔之年,通鑑謂史失其次也。鮑以赧王為西周君,而指為正統,此開卷大誤,不知河南為西周,洛陽為東周。韓非子說秦王以為何人,魏惠王盟臼里以為他事,以魯連約矢之書為後人所補,以魏幾、鄢陵為人名,以公子牟非魏牟,以中山司馬子期為楚昭王卿,此類甚多,尚安得詆高氏哉?其論說自謂「翊宣教化」,則尤可議。謂張儀之誑齊、梁為將死之言善,周人詐以免難為君子所恕,張登狡獪非君子所排,蘇代之訑為不可廢,陳軫為絕類離群,蔡澤為明哲保身,聶政為孝,樂羊為隱忍,君王后為賢智婦人,韓幾瑟為義嗣,衛嗣君為賢君,皆悖義害正之甚者。其視名物、人、地之差失,又不足論也。

  鮑之成書,當紹興丁卯。同時剡川姚宏,亦注是書,云得會稽孫朴所校,以閣本標出錢藻、劉敞校字,又見晉孔衍春秋後語,參校補注,是正存疑,具有典則。大事記亦頗引之,而世罕傳,知有鮑氏而已。近時,浚儀王應麟嘗斥鮑失數端,而廬陵劉辰翁盛有所稱許。以王之博洽,知其未暇悉數,而劉特愛其文采,他固弗之察也。呂子有云,觀戰國之事,取其大旨,不必字字為據。蓋以游士增飾之詞多,矧重以訛舛乎?輒因鮑注,正以姚本,參之諸書,而質之大事記,存其是而正其非,庶幾明事跡之實,求義理之當焉!

  或曰,戰國策者,六經之棄也。予深辨而詳究之,何其戾?鮑彪之區區,又不足攻也。夫人患理之不明耳!知至而識融,則異端雜說,皆吾進德之助,而不足以為病也。曾氏之論是書曰:「君子之禁邪說者,固將明其說於天下,使皆知其不可為,然後以禁則齊,以戒則明。」愚有取焉爾。是非之在人心,天下之公也。是,雖芻蕘不遺;非,雖大儒必斥。愚何擇於鮑氏哉!特寡學謏聞,謬誤復恐類之。世之君子有正焉,固所願也。泰定二年歲乙丑八月日金華吳師道序。

  國策之書,自劉向第錄,逮南豐曾氏,皆有序論以著其大旨。向謂戰國謀士,度時君所能行,不得不然。曾氏譏之,以為「惑流俗而不篤於自信」。故因之推言先王之道,聖賢之法,而終謂「禁邪說者,固將明其說於天下」。其論正矣。而鮑氏以為是,特求其故而為之說者。策乃史家者流,善惡兼書,初無決擇,其善者孔、孟之所不能違,若之何置之?鮑之言,殆後出者求備邪?

  夫天下之道,王伯二端而已。伯者猶知假義以為名,仗正以為功。戰國名義蕩然,攻鬥併吞,相詐相傾,機變之謀,唯恐其不深;捭闔之辭,唯恐其不工;風聲氣習,舉一世而皆然。間有持論立言不戾乎正,殆千百而一二爾。若魯仲連蓋絕出者,然其排難解紛,慷慨激烈,每因事而發,而亦未聞其反正明本,超乎事變之外也,況其下者乎?當是之時,本仁祖義,稱述唐、虞三代,卓然不為世俗之說者,孟子一人而已。求之是書無有也。荀卿亦宗王者,今唯載其絕春申之書,而不及其他。田子方接聞孔氏之徒,其存者僅僅一言。又何略於此而詳於彼邪?史莫大於春秋,春秋善惡兼書,而聖人之心,則欲寓褒貶以示大訓。是書善惡無所是非,而作者又時出所見,不但記載之,為談季子之金多位高,則沾沾動色;語安陵嬖人之固寵,則以江乙為善謀,此其最陋者。夸從親之利,以為秦兵不出函谷十五年,諸侯二十九年不相攻,雖甚失實,不顧也。廁雅於鄭,則音不純;置薰於蕕,則氣必奪。善言之少,不足以勝不善之多。君子所以舉而謂之邪說者,蓋通論當時習俗之敝,舉其重而名之也。近代晁子讀書志,列於縱橫家,亦有見者。且其所列,固有忠臣義士之行,不係於言者。而其繼春秋,抵秦、漢,載其行事,不得而廢,曾氏固已言之,是豈不知其為史也哉?

  竊謂天下之說,有正有邪。其正焉者主于一,而其非正者,君子小人各有得焉。君子之於是書也,考事變,究情偽,則守益以堅,知益以明。小人之於是書也,見其始利而終害,小得而大喪,則悔悟懲創之心生。世之小人多矣,固有未嘗知是書,而其心術行事無不合者。使其得是書而究之,則將有不為者矣。然則所謂明其說於天下,為放絕之善者,詎可訾乎?

   吳師道識

  頃歲,予辨正鮑彪戰國策註,讀呂子大事記引剡川姚宏,知其亦註是書。考近時諸家書錄皆不載,則世罕有蓄者。後得於一舊士人家,卷末載李文叔、王覺、孫朴、劉敞語。其自序云,嘗得本於孫朴之子愨〔一〕。朴元祐初在館中,取南豐曾鞏本,參以蘇頌、錢藻、劉敞所傳,併集賢院新本,上標錢、劉校字,而姚又會●諸本定之。每篇有異及他書可正者,悉註于下。因高誘註,間有增續,簡質謹重,深得古人論撰之意,大與鮑氏率意竄改者不同。又云,訪得春秋後語,不為無補。蓋晉孔衍所著者,今尤不可得〔二〕,尚賴此而見其一二,詎可廢耶?考其書成,當紹興丙寅,而鮑註出丁卯,實同時。鮑能分次章條,詳述註說,讀者眩於浮文,往往喜稱道之;而姚氏殆絕,無足怪也。

〔一〕 札記丕烈案:此誤,當云族子也。

〔二〕 札記丕烈案:吳仍引春秋後語數條,見前。此所云未詳。

  宏字令聲,今題伯聲甫,待制舜明廷輝之子,為刪定官,忤秦檜,死大理獄。弟寬令威、憲令則,皆顯于時。其人尤當傳也。

  余所得本,背紙有寶慶字,已百餘年物,時有碎爛處。既據以校鮑誤,因序其說于此。異時當廣傳寫,使學者猶及見前輩典則,可仰可慕云。至順二年癸酉七月吳師道識。〔一〕

〔一〕 札記丕烈案:吳氏此跋可作姚本發明,今附錄於後。

   重刻剡川姚氏本戰國策并札記序

  曩者顧千里為予言,曾見宋槧剡川姚氏本戰國策,予心識之。厥後遂得諸鮑綠飲所,楮墨精好,蓋所謂梁溪高氏本也。千里為予校盧氏雅雨堂刻本一過,取而細讀,始知盧本雖據陸敕先抄校姚氏本所刻,而實失其真,往往反從鮑彪所改及加字并抹除者,未知盧、陸誰為之也。夫鮑之率意竄改,其謬妄固不待言,乃更援而入諸姚氏本之中,是為厚誣古人矣。金華吳正傳氏重校此書,其自序有曰:「事莫大於存古,學莫大於闕疑。」知言也哉!後之君子,未能用此為藥石,可一已!

  今年,命工纖悉影宋槧而重刊焉。并用家藏至正乙巳吳氏本互勘,為之札記,凡三卷。詳列異同,推原盧本致誤之由,訂其失,兼存吳氏重校語之涉於字句者,亦下己意,以益姚氏之未備。大旨專主師法乎闕疑存古,不欲苟取文從字順,願貽諸好學深思之士。

  吳氏校每云「一本」,謂其所見浙、建、括蒼本也。今皆不可復得,故悉載之。宋槧更有所謂梁溪安氏本,今未見。見其影鈔者,在千里之從兄抱沖家。其云,經前輩勘對疑誤,采正傳補註,標舉行間。惜乎不并存也。非一刻小小有異,然皆較高氏本為遜,故不復論。嘉慶八年八月八日吳縣黃丕烈撰。

   戰國策注三十三卷孔昭煥家藏本提要(四庫全書總目)

  舊本題漢高誘注。今考其書,實宋姚宏校本也。

  文獻通考引崇文總目曰:「戰國策篇卷亡闕,第二至第十、第三十一至第三十三闕。又有後漢高誘注本二十卷,今闕第一、第五、第十一至二十,止存八卷。」曾鞏校定序曰:「此書有高誘注者二十一篇,或曰三十二篇。崇文總目存者八篇,今存者十篇。」此為毛晉汲古閣影宋鈔本。雖三十三卷皆題曰高誘注,而有誘注者僅二卷至四卷、六卷至十卷,與崇文總目八篇數合。又最末三十二、三十三兩卷,合前八卷,與曾鞏序十篇數合。而其餘二十三卷,則但有考異而無注。其有注者多冠以「續」字。其偶遺「續」字者,如趙策一「郤疵」注、「雒陽」注,皆引唐林寶元和姓篡;趙策二「甌越」注,引魏孔衍春秋後語;魏策三「芒卯」注,引淮南子注。衍與寶在誘後,而淮南子注即誘所自作,其非誘注,可無庸置辨。蓋鞏校書之時,官本所少之十二篇,誘書適有其十,惟闕第五、第三十一。誘書所闕,則官書悉有之,亦惟闕第五、第三十一。意必以誘書足官書,而又於他家書內摭二卷補之。此官書、誘書合為一本之由。

  然鞏不言校誘注,則所取惟正文也。迨姚宏重校之時,乃併所存誘注入之。故其自序稱,「不題校人并題續注者,皆余所益」。知為先載誘注,故以「續」為別。且凡有誘注復加校正者,并於夾行之中又為夾行,與無注之卷不同。知校正之時,注已與正文并列矣。

  卷端曾鞏、李格、王覺、孫朴諸序跋,皆前列標題,各題其字。而宏序獨空一行,列於末,前無標題。序中所言體例,又一一與書合。其為宏校本無疑。其卷卷題高誘名者,殆傳寫所增,以膺古書耳。

  書中校正稱曾者,曾鞏本也;稱錢者,錢藻本也;稱劉者,劉敞本也;稱集者,集賢院本也;無姓名者,即宏序所謂不題校人為所加入者也。其點勘頗為精密。吳師道作戰國策鮑注補正,亦稱為善本。是元時猶知注出於宏。不知毛氏宋本,何以全題高誘?考周密癸辛雜識,稱賈似道嘗刊是書。豈其門客廖瑩中等皆媟下流,昧於檢校,一時誤題,毛氏適從其本影鈔歟?近時揚州所刊,即從此本錄出,而仍題誘名,殊為沿誤。今於原有注之卷題高誘注,姚宏校正續注原注已佚之卷,則惟題姚宏校正續注,而不列誘名。庶幾各存其真。

  宏字令聲,一曰伯聲,剡川人。嘗為刪定官,以伉直忤秦檜,瘐死大理獄中。蓋亦志節之士,不但其書足重也。

  案漢藝文志,戰國策與史記為一類,歷代史志因之。晁公武讀書志始改入子部縱橫家,文獻通考因之。案班固稱司馬遷作史記,據左氏、國語,采世本、戰國策,述楚漢春秋,接其後事,迄於天漢。則戰國策當為史類,更無疑義。且子之為名,本以稱人,因以稱其所著,必為一家之言,乃當此目。戰國策乃劉向裒合諸記併為一編,作者既非一人,又均不得其主名,所謂子者安指乎?公武改隸子部,是以記事之書為立言之書,以雜編之書為一家之書,殊為未允。今仍歸之史部中。

   鮑氏戰國策注十卷內府藏本提要(四庫全書總目)

  宋鮑彪撰。案黃鶴杜詩補注,郭知達集注九家杜詩引彪之語,皆稱為鮑文虎說,則其字為文虎也。縉雲人,官尚書郎。

  戰國策一書,編自劉向,注自高誘。至宋而誘注殘闕,曾鞏始合諸家之本校之,而於注文無所增損。姚宏始稍補誘注之闕,而校正者多,訓釋者少。彪此注成於紹興丁卯,其序中一字不及姚本。蓋二人同時,宏又因忤秦檜死,其書尚未盛行於世,故彪未見也。

  彪書雖首載劉向、曾鞏二序,而其篇次先後,則自以己意改移,非復向、鞏之舊。是書竄亂古本,實自彪始。然向序稱:「中書餘卷,錯亂相糅莒。(案:「莒」字未詳,今仍原本錄之。)又有國別者八篇,少不足。臣向因國別者,略以時次之,分別不以序者以相補,除重複,得三十三篇。」又稱,「中書本號,或曰國策,或曰國事,或曰短長,或曰事語,或曰長書,或曰脩書」云云。則向編此書,本裒合諸國之記,刪併重複,排比成帙。所謂三十三篇者,實非其本來次第。彪核其事蹟年月而移之,尚與妄改古書者有間。其更定東、西二周,自以為考據之特筆,元吳師道作補正,極議其誤。

  考趙與賓退錄曰:「戰國策舊傳高誘注,殘闕疏略,殊不足觀。姚令威寬補注,(案:補注乃姚寬之兄姚宏所作,此作姚寬,殊誤,謹附訂於此。)亦未周盡。獨縉雲鮑氏校注為優。雖間有小疵,殊不害大體。惟東、西二周一節,極其舛謬,深誤學者,反不若二氏之說」。是則南宋人已先言之矣。

  師道注中所謂「補」者,即補彪注。所謂「正」者,亦即正彪注。其精核實勝於彪。然彪注疏通詮解,實亦殫一生之力。故其自記稱,四易稿后,始悟周策之嚴氏、陽豎,即韓策之嚴遂、陽堅,而有校書如塵埃風葉之歎。雖踵事者益密,正不得遽沒創始之功矣。

   戰國策校注十卷紀昀家藏本提要(四庫全書總目)

  元吳師道撰。師道字正傳,蘭谿人。至始元年進士。仕至國子博士,致仕。后授禮部郎中。事蹟具元史儒學傳。師道以鮑彪注戰國策,雖云糾高誘之訛漏,然仍多未善。乃取姚宏續注與彪注參校,而雜引諸書考正之。其篇第注文,一仍鮑氏之舊。每條之下,凡增其所闕者,謂之「補」,凡糾其所失者,謂之「正」。各以「補曰」、「正曰」別之。復取劉向、曾鞏所校三十三篇四百八十六首舊第為彪所改竄者,別存於首。蓋既用彪注為稿本,如更其次第,則端緒益棼,節目皆不相應。如泯其變亂之跡,置之不論,又恐古本遂亡。故附錄原次以存其舊。孔穎達禮記正義,每篇之下,附著別錄第幾。林億等新校素問,亦每篇之下,附著全元起本第幾。即其例也。

  前有師道自序,撮舉彪注之大紕繆者凡十九條,議論皆極精審。其他隨文駁正,亦具有條理。古來注是書者,固當以師道為最善矣。舊有曲阜孔氏刊本,頗未是正。此本猶元時舊刻,較孔本多為可據云。